雪女(四)

 闻冤
    雪女(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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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态兔起鹘落,叫人目不暇接。

    殷玉照甫一出现,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尤以戚芜的反应最为剧烈,她一改从容不迫的神色,柳眉倒竖,冷声呵斥道:“怎么回事,一个疯子居然跑了出来,在这里胡说八道。”

    殷玉照却看着她,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又坚定,轻声唤出了对方的闺名:“阿芜,莫要再替我遮掩,一错再错了。”

    这声“阿芜”仿佛刺中了戚夫人,令她全身微微一僵,手指蜷缩,鲛绡披风如流水般无声地垂落下来。

    方才还哑然熄火的崔氏,顿时重新找到了斗志,尖锐地高叫道:“殷氏!你原是在装疯卖傻,骗了我们这么些年!究竟是何居心!”

    殷玉照却看也不看她,只对着胡说欠身一福,歉然道:“妾身并非有意欺瞒,当年我痛失骨肉,确实如受重创,入了魔怔。这么疯疯癫癫的,一晃就过了十八载,昏聩于一夕噩梦中,不知流年偷度。

    可再长的梦魇,总也有醒转的时分。这两年来,我的病状渐有起色,时好时坏,偶尔会清醒一下,但并不持久。”

    胡说也敛襟回礼,心中疑惑消散。原来他们前去拜访时,殷氏确实处于发病状态,难怪连李断续也未看出端倪。只是她的病情反复无常,他们前脚刚离开,她那厢便又毫无预兆地清醒过来。

    这是胡说第一次见到殷玉照清明的模样,虽然这经年累月的苦楚,令这个女子容颜不再,尽显衰态,但眼下,她安静地站着,柔弱却坚韧,依稀仍有当年仪态万方的气度。

    她有些疲弱地深吸了口气,方才继续说道:“昨天夜里,风重雪急,我心有所感,不知怎地,突然惊醒过来——”

    戚芜脸色一变,蓦地扬声打断:“你别说了!”

    殷玉照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戚芜,温婉的神情里糅杂着几分愧色,“阿芜,我疯了十八年,一直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有这一晌的清明,你就让我说个痛快吧。”

    戚芜倏地怔住,嘴唇翕动半晌,末了,垂了垂眼帘,终是不再阻拦。

    殷玉照就这么轻轻柔柔地诉说起来,声音不大,气息也虚弱,却字字清晰如刻。

    昨夜大雪,她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分娩之际。彼时,也是这样凛冽的风雪天。她像是一个被晃了眼睛的梦者,终于悠悠醒来。

    十八年,于她而言,不过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时间剥皮刮肉,将韶颜磋磨成霜华,可心底的悲与愧,怨与恨,却像是发酵的酒,不仅没有风干消散,反而愈来愈浓烈,几乎要剖开她的胸膛,一跃而出。

    记忆悉数回笼,情绪奔涌爆发,她赤着一双脚,踉踉跄跄地穿过雪地,犹如一道幽灵,奔向了方翁的房间。

    她要问问曾经深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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