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冰雪男儿国二
莉亚奥莱欧斯
巾帼任务克莱斯
1．狼族的宣战
鲜红的，带着体温的液体落在了纯白的雪地上，刺鼻的腥味传来。和着惨叫声，身穿厚厚棉衣的翼国子民慌张地奔跑着，时不时地朝后看去。血腥的味道不胫而走，白狼啦啦灵敏的嗅觉将它的步伐吸引了过去。
那人继续逃亡着，只是失血过多让他的脚步越来越缓慢和沉重，终于在北风再次呼啸的那刻失去重心跪倒在地。白狼啦啦从冰雪屋顶纵身一跃，三两步便来到了异国子民的身边，用舌头舔着那人脖颈上的伤口。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异国子民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神色，他似乎像见到了死神一般。
啦啦停下了动作，它疑惑地望着这个男人说：“我是想帮助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伤害了你。请告诉我。”白狼的双眸里写满了善意。
“虚伪的狼儿，你们到底在演什么戏？！想要至我们于死地……你们……你们一定会，一定会得到报应的……”原来之前的几秒钟只不过是那人的回光返照罢了，愈来愈弱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终究被大风所盖过。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定格在那里，不瞑的双目死死地盯着白狼，显得可怕极了。伤口处仍旧流淌着未干的血液。
“这……”啦啦还是头一次看着人在绝望中死去，可某些声音的传来似乎都不让它有片刻哀伤的时间，白狼扭过头去。一双双如同玻璃珠子般透蓝的眼睛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里，一双双爪子停住了脚步。雪白的绒毛上，血红血红的液体还沾染着，锋利的尖牙时不时地露了出来，低沉且不友好的呼呼声从鼻腔里发出。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白狼啦啦猛地摇头，它不敢相信眼前血淋淋的事实，虽然有着相差无几的长相，可性情却截然相反，那是嗜血的猛兽，那是残忍的刽子手，它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同类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为首的白狼，头部夹杂着象征领袖的浅灰色毛发，它迈步向前，“这就是真的，我们杀了他。我能够嗅出你的气息，你不属于这里。但是我们欢迎你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分子。”
啦啦谨慎地用余光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其他白狼的身影，它们似乎早早伏击在这里，就待时机成熟取掉那人的性命。
“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善良的人？”
“善良？！”似乎为首的白狼对这个词汇非常排斥，“如果丑恶的他们也配称得上善良，那我们的所作所为更加是值得称颂了。我们每天扛着成吨的木材在雪地里跋涉，毫无怨言。可他们并不尊重我们，竟然开始杀害我们的幼仔当成食物！这是绝对不能够被容忍的！我们不是生来就做奴隶的命，现在是时候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那竖起的耳朵听着每一个词句，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刀刺痛着啦啦的心脏，那表面上看去多么慈祥的人啊，居然会做出那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所以，你们再也不和翼国的子民做伴了？！但或许，这只是个别的现象，大多数人还是友善的。”
“不要欺骗自己了，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我们始终是奴隶，而不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朋友！他们虚伪地对你好，制造出种种的假象迷惑你，包括你的主人，也一定是这样。”为首的白狼似乎说的句句在理，而且越说越亢奋。
这些话像是千万根钢针不停地戳着啦啦的皮肉，它在心里叫着自己需要冷静，可只要瞥见那具尸体就让它感觉作呕——它们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我们一起奋勇杀敌；我们一起嬉皮玩耍，我们一起打鼾睡觉；我们一起尝着伤痛的苦涩，我们一起舔着欢快的甜蜜。难道这些都是主人戴着伪善的面具所演的好戏？！
啦啦的脑袋仿佛被重重地一击，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同根的狼族似乎在召唤它回归最为原始的生活。而总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踏上故乡的土地与同伴们高声嚎叫的白狼，此刻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它再次看了看四周，如果现在它选择放弃加入狼族的大家庭，那也就意味着与他们为敌；可如果成为了狼族的一分子，那也就意味着他将用最凶狠的手段亲手终结成为伙伴的过往日子……
……
“原来是这样，你们可真了不起。”福特喝着杯子里的热水，朝莉亚一行看了看，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似乎只会出现在传说当中，可他面前的女子却正在经历着不可思议的旅程。“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说，“非常抱歉，我并没有听说过有关这支神箭的故事。帮不了你们……”
莉亚再用手指比着羊皮纸，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木材总管，“再好好想想行吗？或者，询问一下你的同伴，我相信它一定在翼国的某个角落里静静地躺着，能感受到它的气息存在。你看。”白人女孩说着，从身后的魔幻口袋里取出一支华丽的弓来，通体为银色的它甚至泛着淡淡的微光。“那支神箭和这支弓是一对宝物，弓发出的光亮越强就表明着箭的存在越近。”也正是这把弓，让她在巴布罗国的时候将魔法死士从高高的空中中箭坠地。
布莱西与艾斯卡都点了点头，于是不约而同地说：“我们需要它。”
“没错。如果能够得到它，那么我们三人都能够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武器了。福特先生，你刚才说话的声调忽高忽低，很不平稳，我想，这是撒谎的表现，你说是吗？”莉亚挑了挑眉毛问道。
就在这些话刚落下的那刻，木材总管的脸上明显划过不自在的神色，好似默认了异国女子的说法。“请你们离开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快离开这里！尤其是你莉亚，我不能够再多看你一眼，因为每一眼都让我感觉心痛如刀绞。你们快走！快走！”福特挥着手要驱赶她们出门。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布莱西与艾斯卡皱着某头，两人讨论着，却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情。而莉亚则侧了侧头，视线落在了墙面波特曼的画像上，于是轻声地嘀咕道：“波特曼，全靠你了。”
“如果我们能够让你的妻子起死回生，你会帮助我们吗？”摩梭女子们走到门口，推开石门，北风呼呼地吹了进来，莉亚扭过头去问道。
那人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呵呵呵呵！她死无全尸，连尸体都不见了，你们怎么能够让她起死回生？！纵然再高强的魔法都不可能把她带回我身边！”
正当白人女孩想要用言语回击的时候，似乎被某些刺耳的叫声占领了先机，那叫声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福特先生一路小跑出冰屋子，莉亚一行则紧随其后，那成群结队的白狼正抬起脖子仰天长啸，这并不是音乐课上的发声练习，而是铁铮铮的宣战号角之声。
“亲爱的福特先生，你似乎没有告诉我们，还有这样的一个欢迎仪式……”莉亚佩服自己的幽默感总是在紧迫危机的时刻才迸发出来，颇有点自嘲的意味，她一脸严肃地说着这样一个冷笑话。
木材总管惊呆了，他从没见过白狼们这样凶狠的面目，往日的可爱容貌似乎已经被埋葬了起来。“据说有子民偷吃了白狼的幼仔，随后每天传出它们的伤人事件，我看……今天是它们复仇的日子……”他忽然发现总是黏着他的白狼米奇并不伴随在自己的左右，敏锐的视线却捕捉到她挤在了狼群里的身影，她的眼睛似乎与福特在对视，但却很快移开。
“什么？！偷吃幼仔？！”莉亚重复着。
“可我并不相信，我们就算饿死也不会碰白狼们一根汗毛。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的！”福特感觉激动的情绪让他血脉膨胀了起来，心跳也加速得飞快。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艾斯卡问。“还有，啦啦在哪儿？！它怎么还没有回来？！”
布莱西捋了捋红棕色的冰冷长发，她颤抖着声带说：“他回来了，在那儿呢……”
勇猛的摩梭黑人女子朝着同伴所指的方向看去，自己的坐骑正和米奇一道挨着，出现在宣战的狼群当中。艾斯卡瞪大了双眼，她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事情怎么会发展这样混乱这样令人震惊的地步……
2．不能说的秘密
狼族的叫喊声冲破了空气飘荡在每个子民的耳中，踏在雪地上的步子发出“咯咯”的响声，越来越多的翼国人聚集到了一起。他们或许都在寻找着自己的白狼们，却发现它们紧紧地排成一条长线，用着略带狰狞的面孔和犀利的眼神望着昔日的主人们。
莉亚转身过去，看着个个面带震惊色彩的异国子民们，他们手无寸铁，没有人拿着利器，如果与白狼开战，这一结果显然不用猜想就得出了论断。
摩梭女子艾斯卡的双耳轻微地抽动起来，这一小小的细节只有身旁的布莱西与莉亚捕捉到。她朝同伴们挤了挤眼睛，于是只听见白人女孩清了清嗓子，她瞥了一眼阵势十足的白狼，于是对着福特先生说：“这……似乎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可不想看到血染翼国的场面。既然先生您不愿意帮助我们，那我们也就只好离开了。关于波特曼能否起死回生的事情，还是忘记它吧。我们走。”
话音刚落，摩梭三女子将身上的皮衣裹了裹，于是头也不回地拔腿就离开。福特口是心非，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他也期盼着这几个人能够试一试，他已经无法继续只靠着片片回忆活下去了。而她们就将远去的背影似乎在宣告着那百分之一的奇迹都破灭了。
有时候，抉择往往只在瞬间，福特还是将请求莉亚一行留下的声音从喉咙里面发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某处阴暗的角落里，那具惨死在白狼牙齿下的尸体却蠢蠢欲动起来，好似那一幕从来没有发生，凝结的血液消失地无影无踪，完好的皮肤上找不到任何深深的创口。难道亡灵此刻还魂，那个子民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某一个关口，居高临下地鸟瞰着事态发生的全景，布满短短胡须的嘴部微微地上扬，鼻腔里发出阴冷冷的哼哼声。
“一切都怪我。对不起大家！今天白狼向我们宣战，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福特用双手抱着头，眼睛里渗出了泪珠，那是发自内心的愧疚，那个藏在秘密之地的不能说的秘密却不得不说。如果一个人的命运将最终是死亡，那么他们有权知道自己死亡的真相是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那支神箭！”
“神箭？！”
“难道是说孔雀女王拥有的宝物？！”
“那只是传说，不会是真的。”
“福特到底在说些什么？！”
木材总管的话就像一块石头投掷到了静谧的水面，突然激起了千层的浪潮来。
“原来，我们的老朋友早就在这里定居了……”莉亚倒吸了一口气说，“白狼们一定也很挣扎，他们现在仍旧是按兵不动。福特先生，我们洗耳恭听你的故事，越详细对我们越有帮助，请不要再隐瞒任何事实。”白人女孩伸手去摸了摸背后的魔幻口袋，以备随时拔出武器进入战斗状态。
“我不知道你所指的老朋友是谁。西方，有一个叫托雷的帝国，他们的国王梦想着统治整个异世界，梦想着得到传说中的神箭。于是，他们的魔法骑兵们发动了战争，那一场可怕的暴雪就那样降临了。孔雀女王并不屈服，她带着子民们奋勇抗敌，虽然战亡的不在少数，但留下的却忠心跟随着她。魔法骑兵原以为冰雪会击垮女王的意志，没想到她与子民们重建了这个国度。日子很艰难，但是大家都一起扛了下去，于是，没有得逞的敌人再次进行了强烈的猛攻，那一次是用高强的法术进行诅咒，这也就是翼国女子灭绝的真实缘由。每个女子都知道怀孕后会面临死亡，可谁都不想放弃成为母亲的梦想，波特曼也一样。我曾经对她说，即使没有孩子，即使没有为这个国度添一个新的生命，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好，但是……”福特先生用上齿咬着下唇，说到这里，他的心又是一阵绞痛。
某人再次捋了捋红褐色的稠密发丝，好似死亡谷自己被炙烤成光头的那一幕从没有发生过，这一切都拜龙珠的再生气息所致，布莱西侧了侧头看着木材总管说道：“莉亚早就注意到了你妻子画像脖颈上的那个孔雀翎毛刺青，那应该是贵族，哦，不，那应该是王室特有的印记。她或许与女王是至亲吧，福特先生……”
翼国男子望了一眼聪颖的白人女孩，于是点了点头，“她是女王的亲妹妹。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幸当上了掌管子民冷暖的重要职务。”
艾斯卡掰了掰手指，脆骨发出咵咵咵的响声，“真是故伎重演……他们是乐此不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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