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青楼头牌以为你厌倦了他
GB短篇集•在黑暗的松林里
阿尔的太阳
暮色将至，这处销金窟才算活过来。
时值盛世，荡春楼内一片歌舞升平，你举步踏入，直奔二楼厢房——
房中人在抚琴，琴声泠泠从指尖流出，只是本已烂熟于心的曲子，却因他心绪不宁弹错了音，琴声一滞。
你推门而入，便见苏玉呆愣愣望着你，手指依旧抚在琴上：“你、你来了？”
转瞬红了眼眶。
这些日子没见，他却是清减了些，不似从前那般丰润，你轻笑：“苏玉，你瘦了。”语气平常，似乎并不在意三个月的分离。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垂下眼帘，掩盖了眸中情绪——你待他已经不薄，豪掷千金包下他，他才得以只等你这一个客，至于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厌弃他，这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他也不该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般想着，他起身：“我去煮水，为姑娘沏壶茶。”
你随手把带来的木盒放在桌上，用手支着脸，看着他为你忙碌。
他房中还存着今年新下的碧螺春——你最爱喝这个。滚水冲泡后茶香氤氲，他提了茶壶到你身侧，低眉敛目地沏茶，十分温驯乖顺，你心中却无端生出几分烦躁——
他做事太有分寸，从不逾矩半步，便是方才有一刻惊喜也很快被遮掩了去，偏偏是这份分寸让你觉得疏离——你实在摸不准他的心思。
他备你最爱的茶，练你喜欢的曲，事事体贴周全。只是，你却看不透，他的举动是否仅仅是因为你是他的恩客，而这是他侍奉恩客的份内之事。
你叩了叩木桌，轻声说：“前几个月家里叫我去别的州府做些生意，这不，我刚刚得了空，便回来找你了。”
他静静抬眼看你，眸子漆黑如浓墨：“苏玉还以为……”
“以为姑娘再也不会来了。”
荡春楼里这样的事是常有的，要不就是金主玩腻了，要不就是金主有了家室——钱色交易罢了，客人自然是随时可以抽身而去的。
楼主老鸨见你不来，也劝过他找好下家。他知道这是明智之举，却执意不肯，只是严词拒绝的同时又暗暗觉得自己可笑——自己只是这秦楼楚馆里卖身的贱皮子罢了，何苦巴巴守起贞来。
可他从第一夜被你拍下后便跟着你，如此年复一年，竟觉得除了你旁人都不行。
他这句话里倒有几分怨气，怨你冷落了他。只是这怨气在你听来并不扎耳，反而似是娇嗔。
你温声道：“怎会？”
说着抬手招呼他过来。
苏玉乖顺地坐在你膝上，只是怕压着你，并未坐实，你无奈，搂住他的腰身：“坐就是了，压不坏的。”
温香软玉入怀，你埋首在他颈间，嗅他身上的暖香，他也不闪不躲，由着你胡来，甚至抬起下巴冲你展露脖颈——那片肌肤实在白，白得隐隐看得到一丝血管。越是这样白，有了红痕便越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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